我们必须永远学会独自度过凄凉的时光。
这半年来,我越来越怀念大学的一切。
学校食堂五六块钱就能点几个菜;图书馆里有各种各样的书,所以你不需要钱去眼冒金星;交700元就可以在宿舍住一年;口袋里有学生卡,去哪里旅游吃饭都可以打八折...
而这一切,当我们走出校门,穿上工作服,最终都会被岁月无情击倒,在静静流逝的青春里留下淡淡的回忆。
拍完《毕业照》的第二天,我回到宿舍收拾东西,办理离校手续。
看着楼道里舍友们转身离去的背影,那一刻我意识到,我真的毕业了。
我搬进了一个小出租屋,隔壁连咳嗽声都能听得很清楚。网速卡死了,我每十分钟掉一次网。
搬进来的第一天,我心里想,妈的,等我有钱了,一定要租个豪华单身公寓。
租的房子离公司不远,但是那个地方人很多。像烤肉串一样,我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好不容易上了车,还卡在门窗上。
月底发工资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想去哪里好好搓一顿,也不是把购物车里放了很久的衣服护肤品一扫而光。
相反,我拿起一支笔开始计算。扣除房租,水电费,生活用品,剩下的钱除以30天,算完之后我惊呼,天啊,我好穷。
上大学的时候,我没有生活费,但是可以拿父母的血汗钱当借口。
毕业后开始在职场工作。没钱的时候,我又开不了口向父母要。
那个周末,我从图书馆出来,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当时才下午两点,天却灰蒙蒙的。
我本能地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送我伞的人。
这个城市很大很冷。我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感到一种无助感。
再也没有学校了。只需一个电话或一条短信,就会让朋友不厌其烦地送你一把伞。
今天,我们早已散落在世界各地,为自己的生活而努力。
我从下午等到了晚上,雨还在下。我从架子上扯下一个包,扣在头上,冲进雨里。
可能太暗了。我没看到路边有一滩水。我踩进水里,溅了我一裤子。我冷得发抖,一只脚没有站稳。我直直地向前摔倒,胳膊和膝盖都被磨出了血。
我一瘸一拐的回到宿舍,拿了药清洗伤口,把自己盖在被子里哭了。哭完之后,我擦了擦眼泪,拿起手机继续和客户聊天答疑。
记得有个学长曾经跟我说过,毕业之后,才是真正孤独的开始,要学会熬过一段无人问津的日子。
没有人能为自己走完接下来的路,也没有办法做到每一步。我们只能独自面对,不管前方是荆棘密布还是一片平坦,我们都只能坚定的双脚向前。
上周末,小啊来看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差点下巴掉了。曾经可爱的小胖妞突然瘦了,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带她去吃我们最喜欢的火锅。
我说,半年不见,我都变成美女了。
她调皮地冲我眨眨眼睛,说,你不要爱上我。
我抓起筷子当麦克风。“小A美女,面试,你是怎么减肥成功的?”
她说,你要是跟我一样,每天六节课不停,晚上还要备课,批改卷子,批改作业,周末还要在学校值班...
还没等她说完,眼眶就红了,我赶紧掏出纸巾递给她。
小啊在家乡的一所中学教初中数学。他第一次考试不及格,只好选择代课,边教边考。
因为她还没有成为正式教师,办公室的一些老员工刚毕业,很多杂事就平白无故地落在了她身上。
我看见她哭得很厉害。“我们别哭了。今天我让你吃所有的牛肉丸。我不会抢你的,好吗?”
她流鼻涕醒了,止住了眼泪,抬头看着我说,这个可以。
哇,真是个表演家。
饭饱了,小啊举起一杯酒,微微眯着眼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稳定轻松的工作。
我说,你后悔吗?
她摇摇头说,阿婷,你辛苦了。你比我勇敢得多。我没有勇气踏入这座城市,回到我的家乡。虽然挣的钱不多,但是比较适合我。
其实无论是选择在大城市流浪,还是回到小城镇安稳平淡,都没有错。
但是,我们最好还是遵从内心的想法,选择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等我们老了,回忆起现在,就不会后悔了。
我们的生命只有一次,不能复制,不能重来,更不应该让它在我们面前溜走。
小D是我的学长之一。高考那年,他发挥不好,进了二本,与理想的大学失之交臂。
大学期间,他毅然加入了考研大军的行列。他说,当我决定走这条路的时候,我发现考研是对一个人自律能力的考验。
他每天六点半起床,晚上十二点半才敢爬上床。
但他的努力和坚持落在舍友眼里,却成了一个假正经。
小D说,有一次他在自习室看书到很晚,回到宿舍,但是门是锁着的。他站在寒风中等了20多分钟,才等来室友开门。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这个宿舍的外人,孤立无援。
考研成绩出来后,可惜小D落榜了。他的室友也开始冷嘲热讽说他在鬼混。
当时他一个人躺在床板上,看着天花板,告诉自己算了吧。
但他毕竟不愿意咽下这口气。
第二年,当所有人都收拾行李踏出校门的时候,他决定再给自己一次继续读研的机会。
复试的压力可想而知。如果再考不上,不仅要面对身边的舆论,还要和下一级的应届毕业生争夺工作岗位。
但他还是选择了每天像一个团队一样战斗和生活。
现在,小D已经进入上海某985名校,成为我朋友中为数不多的励志人物。
有时候看到他朋友圈的照片,很庆幸他当时的勇敢和执着,熬过了那段不被看好的孤独时光。
也许再过五年、十年,当我们回头看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时,突然发现这些不过是鹅卵石,在人生的长河中,激起不了任何波澜。
但也许正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磨砺,我们才会开始慢慢成熟。
人们,我们是如此渺小,但即使我们平凡如沙粒,我们仍在为明天而努力。
不逼自己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希望三五年后,我能问心无愧,永远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