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女人》湿身大结局的故事
苏·菜菜僵立着,一动也不敢动。
明明危机已经解决了,她却感觉好像有一种更大的恐惧笼罩着她的心,让她站着不动,一点也动弹不得。直到一个重物从背后掉在地上,苏才从大梦中醒来。
她惊慌地转过身,向她身后的男人冲去。
龚玖倒在地上,嘴角流着血,触目惊心的血红色让苏的眼皮突然颤抖起来。她脚一软,摔倒在地,手忙脚乱地抱着宫九僵硬而沉重的身体。
“老师,你好吗?怎么了?”苏菜菜急声道。
一滴猩红的血滴落在苏白嫩的手背上。
发出“咔嚓”一声,水声就好了。
吓人的红色血滴,映在异常白皙的皮肤上。
像燃烧的血莲盛开在寒冷的雪地里。
悲伤又华丽。
苏菜菜指尖一颤,血珠就顺着白嫩的后背滑落,缠绕出一抹亮色,紧接着两滴、三滴、四滴血珠纷纷落在她白嫩的后背上,如同夏雨。
夏日雷雨的轰鸣声似乎在苏的胸口响起。
让她从梦中醒来。
“不,不要……”苏的眼睛突然变得通红。她双手环抱着宫九僵硬的身体,手指颤抖着穿过绸缎般细腻柔滑的青丝,露出了他的脸。苏被弄得一愣,怔怔地看着他。“主人……”
宫九脸色苍白,双眉紧锁,像是承受着剧烈的疼痛,口鼻都在流血。
散发披肩,雪肤细眉,红唇极其精致细腻。
苏菜菜突然眼泪流了出来,摇晃着捧住红九的脸,“你不要死,你不能死……”
宫九躺在苏怀里,冯的目光聚去了平日里的冷艳,变得异常温柔。他轻轻一笑,温柔地看着苏,扯着嘴:“我还没死呢,你不要为我哭……”
“但是你在流血...你在流血,主人……”苏哭着哭着,伸手去拉袖口擦宫九嘴上的血,可她刚干了一个角,宫九又吐出了一口新血。
“师傅!”苏·菜菜吓得不敢动,生怕宫九的身体在动作间撞出血来。她的眼神里带着惊慌和恐惧,茫然的抱着宫九,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让宫九好起来。
怎么做才能让他不吐血?
忽然,苏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想起了什么,求助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身上,像是抓着了最后一根稻草,眼里闪烁着支离破碎的期待。
“山主,救救我的主人,你很强大,请救救我的主人……”
朱越双眉紧锁,看着龚玖。他只是摇摇头,同情地叹了口气:“古王临死前动了心思,公九无路可走。”
苏眼中的最后一缕光芒突然消失了。
她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
你应该想到的,不是吗?如果朱越真的能救龚玖,那他早就救了,为什么还要等她来求救呢?
明明知道彼此已经没有希望了,可是当她从他口中听到确切的否定时,心里还是绝望和难过,连最后一根稻草都没有了。宫九这次是真的没救了,真的想离开她...
但是他怎么能离开她去另一个世界呢?
苏用力拦住龚玖的身体,喃喃自语,“师傅,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龚九咳嗽了两声,胸口剧烈起伏,吐了好几滩血。他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嘶哑着嗓子,调侃苏:“你要是再哭得这么伤心,小心不要为师丢下你,让你跟着殉难……”
话音刚落,便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苏菜菜叫了一声,眼泪流得更猛烈了:“师父……”
“好了,不哭了,苏……”龚玖倒在苏的怀里,静静的看着苏。他的眼睛像平静的水,嘴唇像玫瑰。他缓缓伸出手,冰凉的手掌紧紧贴在苏的脸颊上,手指轻轻擦去苏眼中的泪水。
他的丹凤眼涌出一种光芒,那种温柔和柔情是苏从来没有见过的,仿佛能把人淹死。
宫九脸色发白,扯了扯嘴角,轻声笑了。“你看,天堂是轮回,而尹福有生命。他为老师做了很多恶,现在要自己付出代价……”他咳出一口血,柔声瞧着苏。“而我们苏是那么善良,我们可以长寿。为了老师,我们不会阻止你带你去殉难……”
“老师,不……”苏菜菜握着龚玖的手,连忙说道,“别说话,先别说话……”
他急促地喘息了几下,朝苏笑了笑,眼里溢出了血泪。苏菜菜心头一紧,却发现他不止眼睛流出了血,耳朵上也渗出了鲜红的血,沿着耳垂慢慢滴落在艳丽的红袍上。
苏·菜菜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宫九注意到了苏的异样,红唇轻轻勾起,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如醉云烟般动人。
“你现在当老师一定很难看。你七窍流血。呃哼...你看看你,吓得全身发抖。”
“我,我不怕...我……”苏抱住了他的身体,急着解释。
“为师知道你不怕,只是,为师担心你以后会害怕……”
宫九唇边的笑容渐渐蔓延,温柔而安静,慢慢诉说着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去。
声音微弱,似乎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
“你知道吗?刚进瓮的那一天,我被关在一个湿漉漉的血瓮里,里面有无数的虫蚁毒蛇。他们咬老师的身体,把老师身体里的血吸出来,钻到四肢骨骼的任何缝隙里,堵住老师的喉咙,让人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他们日日夜夜跟他们撕咬吞食,天也黑了……”
苏的心在颤抖,她的脸变得苍白,她抓住龚玖的袖子,用颤抖的声音恳求他,“大师,不要说话……”
朱越叹了口气,黑色的眼睛充满怜悯,转身离开。
裴炎拍了拍查维的肩膀,低声说道:“我们走吧,把主人留给杨格。他不会希望我们看着他在这里慢慢死去,那样只会让他更尴尬……”
山弟子在雾和秋意中渐渐散去。
只有山茶花的叶子燃烧着眼睛,游廊向后弯曲。
宫九毫无血色的嘴唇上沾着触目惊心的红血丝,脸色苍白如纸,近乎妖娆。
“你以为他们死了,其实他们没有。他们只是倾向于老师的力量。他们只是暂时藏在老师的骨子里,心里,灵魂里。对于老师来说没有办法开除他们,也不能开除他们。毕竟,法兽之所以能够生存是因为它们有谢静的支持。一旦他们为师失去神力,就会张嘴咬自己……”
宫九漫不经心地继续说着,唇边的血越溢出来,胸口的起伏越来越重,但他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嘴角始终噙着一丝暧昧的微笑。
感觉到苏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而宫九的唇角弧度更深,笑容里充满了他那双柔弱的丹凤眼。
“知道你害怕吗,苏?”
那一瞬间的波流,在他苍白的玉脸上,就像是回光返照,妖异多变。
“老师,苏知道她害怕了,所以不要再说了,求你了,不要再说了……”苏·菜菜扑进了龚玖的怀里,脸色苍白,拼命摇头,眼泪夺眶而出,试图阻止龚玖用那种漫不经心的声音说出这一切。
他怎么能如此冷漠地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那些可怕的事情显然发生在他身上。
他怎么能如此冷漠?
宫九唇边的笑容更是美丽动人。
“后来,无数的方法虫会为了老师从七窍流血中爬出来,撕咬老师的皮肤,吞食老师的血肉。那时候老师的皮囊就会慢慢溃烂,溃烂,剥落,形成血淋淋的白骨骷髅。那些法虫不会错过吞噬法兽的机会。他们会争抢着咬老师的骨肉,最后一点残渣都不剩...
苏菜菜抱住宫九瘫软的身体,大声哭喊:“我知道我害怕,请你不要再说了……”
“你真的知道自己害怕吗?”龚玖咳出一口血,嘴角带笑,双眉无力,他问苏。
苏把脸埋在宫九的怀里,突然点了点头,浑身颤抖:“我真的很害怕,真的……”
宫九松了一口气,耀眼的大熊座Eta在碧潭般深邃的凤眼中荡漾:“怕就好,怕就对了...你就像一只陌生的猫。别人对你好,你会瞬间忘记,而别人对你不好,让你感到害怕和不安,你会记住人一辈子。到头来,是自私的……”
苏一怔,等了一会抬起头悄悄道。
宫九的细眉一寸一寸收紧,仿佛受不了蚀骨之痛,但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你扪心自问,你被青城山那三个混蛋逼的时候,只不过是晚了片刻救了你。你在心里留了一堵墙,记得当了这么长时间的老师。现在你还在防着当老师吧?你总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总是不肯付钱。”
苏菜菜喃喃道,“少爷,你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你不能用这双眼睛撒谎,苏……”龚玖微微抬起眼睛,一脸苍白的看着苏。“看看你,你现在一定吓得不敢看老师了...呵呵,行了,别瞪了。”
宫九笑着吸了几口气,然后声音就低了。
“我了解你,越害怕,我就越会在心里想念你很久……”
龚玖吃力地抬起手,在苏惊讶的目光中,他慢慢捂住了苏的眼睛。
“为师只想在他死后,有一个人能记得他的名字...苏,你能做到吗?一百年后,你还能记得那个让你害怕的人,叫公九吗?”
苏的眼泪,在龚玖的掌心下涌动,绝望地点了点头。
“那老师就放心了。最后,这种死亡不会困扰你。这真的有点可怕...咳咳……”龚玖清了清自己沙哑的声音,沉声道。“希望你眼中的老师一直是郎颜独有的美……”
苏的鼻子闻到了熟悉的药草香,这是一种神秘的香味。
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每天每夜都是闻着这个谜入睡的。
苏想推开龚玖的手掌,却不被允许。她睡不着,要陪他走完最后一程。但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力气好像被什么东西榨干了,头脑也不清醒了。苏含着泪,拼命地掐着自己的手掌,想让自己清醒过来,但还是没有睡意,头晕目眩,完全晕了过去。
在陷入昏迷的最后一刻,他像一个声音飘在云端。
“苏,去睡吧……”
他从未如此温柔地对她说过话,温柔得让她泪流满面。
“醒来后,别忘了我……”
苏·菜菜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故事太灰暗了,让她无法呼吸,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忍心从那个梦里醒来。
她只想睡在那个红色的梦里,睡在他生命的最后一秒,睡在他的怀里,红得像雪,蓝得像瀑布,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草药香味,直到头发花白,皱纹布满脸颊,再也没有醒来。
这样,她就不用面对这个没有宫九的世界了。
公九其实是对的。她喜欢他。她真的很喜欢他,但同时又总是忐忑不安。她担心他会生在中间,担心他喜怒无常,担心他喜新厌旧,担心他只是在玩弄自己的宠物。那种不安给她的心上了一把锁,把人锁在门外,只愿意隔一扇透明的玻璃窗。她靠在窗户上,脸贴在玻璃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人。
现在,苏菜菜才知道,她最不安的,是他会无缘无故离开窗口。
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窗前。
你永远不知道你有多喜欢一个人,直到你发现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那个人。这种存疑的爱,会慢慢发酵成爱,变成推心置腹,让你心痛。
苏·菜菜痛彻心扉的痛苦来得太晚了。
几天后,苏从她的梦中掉了下来,被惊醒了。她眨了眨眼。她只觉得眼角极度干燥,肿得根本睁不开眼睛。她只能半眯着眼睛看东西。她像尸体一样躺在床上,虚弱无力,不想动也不想起来。她只是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当迷蒙的视线渐渐清晰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宫九的月亭里。
这是主人的月亮亭。
苏菜菜侧过身子,看着对面的空沙发。
扯了扯嘴角,一笑。
“老师,早上好……”
“吱呀”一声,门被慢慢推开了。
苏·菜菜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睁开眼睛,盯着开门进来的男人。
稀疏温暖的阳光,透过缓缓打开的门,洒进了屋子。
像一条金色的薄纱,给男人披上了神一样的光环。
苏·菜菜的心跳越来越快。
屏住呼吸,看着那个站在灿烂阳光下,面目模糊的男人。
当他进来时,金色的阳光被抛在身后。苏菜菜睁大了眼睛,怕漏了半丝半毫的脸。当金色的暖阳变得不那么耀眼的时候,就成了他苗条身材的陪衬。苏彻底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帝国。
他是皇室成员。
苏·菜菜失望地倒回床上,像一条死鱼一样躺着。
你看起来像行尸走肉。你想死。别管我。反正我也不想听。
禁军揉了揉鼻子,心说:“小的,虽然我没有老爷那么漂亮来讨好你,你的反应应该不会那么差,反正我也是五丘山里山鬼鬼祟祟最好的情人,所以不要丢了我的名头……”
苏·菜菜翻过身,用被子捂住耳朵。
虽然她知道余是好心逗她开心,但此时的她并不开心,甚至觉得他的声音很吵。她只想静静地一个人呆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听。
像是知道苏菜菜心里腹诽,贺总笑眯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真的什么都不听?”他提高了声音。“幼仔这么狠心,连师父的消息都不想听?”
苏突然掀开被子,怔怔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御总面带微笑,穿着蓝色的衣服,眼睛如波浪一般,走到苏面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苏,,苏低下了头,却发现御总手里拿着一个雕花的红木盒。
“嗯,给你。”贺总举起了手中的木盒,温柔而热情的道,“打开看看……”
苏菜菜盯着余然手中的木盒。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好像有某种奇怪的心灵感应。直觉告诉她,这个木盒里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她手心冒汗,慢慢从御手里接过木盒。
全身的血液情不自禁地加速流动,苏菜菜心潮澎湃。
“这里面是什么?”
苏·菜菜听到她干涩颤抖的声音。
余锦然笑着垂下眉毛:“什么,杨格没有勇气自己打开?”
苏的眼皮微微颤抖:“什么事?”
她抬头看着于然,眼圈红了:“是师父吧?”
“你自己打开就知道了……”皇家的微笑清澈而无害。
他暗示得如此明确,苏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努力压抑着胸前的剧烈起伏,生怕手一抖,会不小心把手中的锦盒扔了出去。苏·菜菜屏住呼吸,伸出手指,慢慢地钩住雕花木箱上的金扣。
他颤抖着手指,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那个雕刻着黄金的红色木盒子的盖子。
那小心而突兀的样子,仿佛怕打扰了美少女的旧梦。
因为我太在乎,所以我不允许自己犯任何错误。
因为太喜欢了,不敢坦然面对。
我紧张得停止了呼吸。
锦盒里,一只通体血红色的昆虫静静地躺在黑色质地的柔软天鹅绒上。
只有苏的中指粗细,黑眼睛,窄嘴巴。它的头上有两根又细又软的触须,没有脚,看起来也没有骨头。它又累又懒,躺在柔软的法兰绒里,一动不动。
见苏菜菜将木盒打开,那只是一具蠕动着的肌理,半抬着柔软的身体,淡淡的扫了苏菜菜一眼,黑眸无声,分不出沉重之色,但一眼看去,就像毫无兴趣一般,懒洋洋地倒在黑色法兰绒上。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菜菜眨了眨眼,把视线从蛊虫身上移开,落到了皇室的脸上。
“这是……”
贺总是弯着眼睛,目光如漆,点了点头。
“是他。”
苏菜菜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慢慢把视线移到蛊虫身上,然后就再也不敢移开了。
那通体鲜红的蛊虫和她对视了几眼,像是被苏盯着似的有些不耐烦,随即蠕动着身体,慢慢的将头调整向一个方向,然后舒展着身体,软软的躺下,没有看着苏。
苏可以从它慵懒的翻身中脑来弥补:宫九哼了一声。
唇角压不住。
苏菜菜拿着盒子,傻傻地笑着。
贺总看她傻傻的,也有些忍俊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世人认为蛊兽是活人入瓮,与千虫千毒搏斗。不久以前,我们连同朱越大人,甚至主人都这样认为,但实际上,这个过程是真实的,但这个主题是颠倒的……”
御然阴沉的目光看着苏菜菜手中的盒子,缓缓解释道。
“蛊兽不是活人变成野兽,而是蛊虫变成野兽。一个活人的毅力再强,也不可能被成千上万的虫子吞噬。正是这种昆虫真正变成了怪物。是宫殿,是我们的主人。”
苏菜菜咬着微笑的下唇,伸手捅了捅盒子里的懒蛊虫。
蛊虫回头,似乎在盯着苏菜菜。
但是黑眼睛太小了,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苏眉开眼笑:“我知道,是我师父。”
“山主大人从烛台镜上看到,那天你昏迷后,主人被成千上万的虫子咬了……”此时,看了苏一眼,见她神色正常。她很开心地逗着箱子里的法虫,好像一点也不把宫九的惨死放在心上,于是继续解释,“师父化为血泊后,毒虫就开始互相撕咬。而你倒在血泊旁,毒虫没有杀红了眼吞了你,而是爬上你的脸,舔去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我们知道主人没有死……”
苏·菜菜咧嘴一笑,看着盒子里的虫子,用袖子擦了擦眼里的泪水:“他就是喜欢舔人的眼泪。”
玉点头笑道:“我们带你回亭,法虫被大人带回乌丘山顶。一天后,朱越勋爵从山顶上下来,给了我一只蛊虫,说它是大师。朱越大人说,当他在瓮中时,它与其余的昆虫和毒物进行了斗争。当其他方法的昆虫还在吞食那个人的肉体时,它就钻进了死去的人的心脏,得到了血液的滋养,吸起了整整一颗心,占据了他的身体,用这种肉体与其他的昆虫和毒物搏斗,最后活了下来,从骨灰盒里走了出来……”御花突然停下来,“主人从骨灰盒里出来的时候已经精神错乱了。
苏神色如常,问道:“师父现在怎么样?”
“如今,千沙已死,世间再无妖魔鬼怪,于是师父被打回原形,成了千虫万毒之一。它与其他成千上万的昆虫和毒药搏斗,本可以化身为野兽,但它缺少毒王的血和圣母染的湿瓮。”
苏菜菜厚厚的眼皮颤抖着,犹豫着,“你还能活吗,师傅?”
禁军安慰她:“放心吧,朱越大人愿意把师父交给你我,也就是说有办法帮师父重塑身体。虽然近期不能成为猛兽,但可以培养。师父的本体是驱鬼法,他喜欢殷琦,他贴近大地。他不吃五行阴血,不走月割泥...只要他用五行阴血养它,用月亮割下的花的种子驯服它,盖上土瓮藏起来,他就能活下来,而烟霞秋山充满灵气,师父只是失去了修炼,记忆还在。
内廷离开后,苏带着箱子跑到曲兰游廊外的茶花丛中,蹲下来用手慢慢地挖着泥土,将燃烧的茶花连根拔起,终于在泥土最丰富的地方找到了一颗种子。
苏菜菜眼睛发亮,张开手掌,把木盒里的蛊虫种子展示给众人。
“师傅,这是月亮插花的种子吗?”
蛊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苏的手,原本白皙光滑的手掌被污秽的泥泞湿土弄脏了,而她绿色的衬衣滑落,露出了一小块莹润的手腕,泥泞湿土,使得她手腕的质地更加干净如玉。
本来她的手应该和手腕一样洁白干净。
蛊虫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苏·菜菜喜上眉梢,继续跳进山茶花丛,寻找月季花剩下的种子。那一天,切花就在这个花簇里诞生了。这棵山茶花下一定有很多尚未成活的切花种子。
苏·菜菜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高兴地想,她要把那几个月里剪下的花的种子捣碎,建一个土瓮给宫九住。她有五阴之血并不难,她有取之不尽的五阴之血,可以献给公九。
三五年之内,宫九又会是那个血衣妖娆的宫九。
他可以再站在她面前,戳她的头,骂她没用的东西。
这里面好像是有结论的。
他们相遇是因为月剪花和五阴之血,现在又是为了救宫九。他们走的路是上帝安排的。光是这样想着,苏就觉得自己的未来并不是没有光明和希望。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她听说二哥陈余已经入侵帝都,夺回了皇位。
她听说吴琴被封了,但陈愉的妃子不是唯一的一个。
她听说皇族赎回了盛娘,在烟霞秋山脚下开了一家酒馆,做起了自由贸易。
她听说在城南市场尽头的冯算命很准,但她总是自言自语。
她听说智君寺香火旺盛,很多儿女都去祈福成亲。
她听说智君寺主任案上的灯会一直亮下去。
苏·菜菜在雾蒙蒙的秋山上听到许多故事,或笑或叹。
但是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沉迷于别人的故事了。
听了这么多,看了这么多,苏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常常看着别人的故事去理解故事中男女主人公之间的爱恨纠葛,但其实过了一段时间,发现自己也是别人讲的故事。
每个人都活在故事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苏·菜菜常常想,她穿越到温暖的酥胸有什么意义呢?明明这个故事已经有了主角,为什么还要让她穿越到这个世界?难道真的和其他女人的散文一样,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剥夺女人所拥有的一切,改变她的人生轨迹,成就女人无敌的神话?
后来,读了这么多故事,苏·菜菜渐渐明白了。
她的存在,只是为了证明,她也可以写出另一种与女主角叱咤风云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
在《暖脆》里,苏采儿是配角,但在这个故事里,她是主角。每个英雄在自己的故事里都是王者,但在别人的故事里,再怎么绝对的美,还是会沦为配角。
所以当你有幸介入别人的故事时,不要慌于中招,也不要慌于替别人出头。
与其霸占喜鹊窝,占山为王,不如和平相处。
苏·菜菜捅了捅盒子里的虫子,当她看到它不满地盯着自己时,苏·菜菜轻轻地笑了。
她现在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