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苏童纹身年龄1
小说中有几段关于亲情的描写让我很感动。这种感人的亲情是苏童怀念的野蛮力量,但不仅仅是苏童。
第一位是难得的父爱。“王的人过去煽动他们的意识,但最后只停留在小怪的头上。过了一会儿,他说,你吃吧,反正田萍不吃瓜。”“那是南方少有的又甜又脆的西瓜,直到几年后小怪才想起那种留在嘴里的美妙滋味。”这份难得的父爱让小怪回味良久。
王是那个时代所有父亲的缩影,或者说是香椿街所有父亲的缩影。
他们在家庭中占据主导地位,对妻子漠不关心,被忽视。“男人还在呼呼大睡,却醒不过来。”睡男人对妻子的忽视,正是那个时代所有母亲地位的反映。当他们的妻子向他们求助时,他们充耳不闻。就算他醒了,王会帮忙吗?
他们对孩子漠不关心,唯一的管教就是暴力。“他向酗酒的朋友坦白,他的家就像一个肮脏的谷仓,他和死去的妻子生下的孩子就像猪和羊羔。它们在棚外打滚拱起,慢慢长大。他们长大了,就成了大人。”弥漫在家庭中的极端暴力影响了下一代,并蔓延到街头。
所以当王这个不像他父亲的父亲为他死去的儿子买了一个甜瓜时,我有点感动。“王犹豫了一会儿,停下车,在附近买了半个切好的红瓜,放在天平旁边。”讽刺的是,这种父爱是在儿子去世后才到来的。这种关心只是昙花一现,并没有延伸到小儿子身上。小说里,我多次看到两个姐姐在关心小怪,却看不到爸爸。“从小到大,你就是收拾不了他。”这句话意味深长。父亲形象的缺失是小说的另一个反映。还记得王被儿子的野猪帮打了之后,王对香椿街变得陌生。"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这条熟悉的街道产生了一丝恐惧。"那种一贯的教育——拳打脚踢——使王起了疑心,所以他无法收拾小怪。小怪作为晚辈,需要一种新的教育方式,而不是暴力,然后他的“父亲”找不到了,于是小怪就在大街上肆意游荡,所以只有他妹妹关心。那么新的“父亲”在哪里呢?
我有点跑题了,现在回到小说的动人之处。
第二个地方是一个偷布的贼给妹妹当嫁妆。“小怪气喘吁吁地把一块布塞到邱虹怀里,然后他锁上了通往河港的后门,隔着门说这块布是给锦鸿的嫁妆。”我觉得小怪偷布的情节可以作为小说来进行,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老生常谈,但却是真实的,让我感动。这种搞笑的对比,凸显了叛逆的小拐杖冒着被抓的风险,为妹妹偷走时,这块白布的价值。”金宏伸手摸了摸哥哥的头。这一举动意味着她终于原谅了那个少年。”
第三是邱虹对小怪的关心。邱虹对红旗一家的质问,邱虹对逃跑回来的三个少年的质问,邱虹对民兵的挑衅行为,还有小怪的耳光,邱虹说不要管他了。“邱虹绝望地捶着地,又哭又叫,我再管你的事。”但她还是忍不住关心。“婊子,邱虹一边骂自己一边回到阁楼,她对自己发誓。我又要担心那只野兽了。我是一个真正的婊子。”这种担忧是我骨子里的。尽管小怪咒骂、鞭打、反叛,但他毕竟是邱虹的弟弟,是一家人。邱虹无法抑制它,也没有人能抑制这种来自家庭和血缘的力量。
亲情,也就是血缘关系,根深蒂固,这是一种极其强大的力量。它让王这个“放弃的父亲”买了一个西瓜,它让叛逆少年抢了布,它让未婚女子骂自己是婊子。当我被这种来之不易的亲情感动的时候,我不禁害怕这种力量。
亲属关系是一种野蛮的、不规则的和狂暴的力量。极其泼辣,不听管教。“其实那是一个混乱而浮躁的夜晚。人们关注了滞留在青塘镇的儿子或家人,每个人的心情都差不多。”是的,人们只关注他们的家庭,这种力量排斥一切,只有家,只有血缘。当这种力量主宰思想时,就不再有规则,不再有道德,不再有伦理。“红旗的妈妈和爷爷奶奶参与了这场街头混战。他们对王家的头发和衣服发出嘘声,用肮脏的语言诅咒他们。”爷爷奶奶都参与其中,很搞笑,但这就是根深蒂固的血缘关系带来的力量。
这种力量存在于我们每个人身上。记得父亲喝醉后要找人算账,因为那人几年前骂了我叔叔。我们不要去想为什么父亲喝醉了还记得这件事。我只是描述了当时的情景。爸爸瘦弱的身体变得像头牛,有的拉着腿,有的搂着腰,有的拉着胳膊。只有几个人能一起控制住,后面是他泪流满面的奶奶,哭着骂爸爸,但是没用,求着“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可能省得我们省心”。与此同时,二叔抬手狠狠甩了三个耳光,于是爸爸还扭扭捏捏地喊着“不是,那个人骂的。”但毫无疑问,当任何人破坏和损害这份只属于自己的亲情时,埋藏在骨子里的血液就会沸腾,爆发,进行绝望的报复。
其实之前想到父亲喝酒后会算账,就觉得这股热血力量肆意不羁。我用贬义的态度对待它,我觉得它很危险。但是,一想到父亲酒后会算账,我就怀念那股野蛮的力量。
现在的人在被各种有形无形的东西“规训”之后,我们似乎失去了这种野蛮的力量,就像爸爸不清醒的时候有顾虑一样。然后,由于我们比父母差,现在血缘关系似乎进一步弱化了。就说我吧,我失去了肆无忌惮的勇气。年轻的时候,我喜欢换一种生活。如果你杀了我父亲,我也会杀了你父亲。但是现在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勇气。可能当我说不知道的时候,我的勇气已经没了。
所以我非常欣赏城北的横冲直撞,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着一丝江湖精神的树街,还有那些野孩子。我似乎明白了香椿树街对于苏童的意义,就像高密乡对于莫言一样。
莫言看着家乡的新杂交高粱,曾写道:“他们只有高粱的名字,却没有高粱的高秆;它们有高粱的名字,却没有高粱的灿烂色彩。他们真正缺少的是高粱的灵魂和风度。他们用阴暗暧昧的狭长面孔污染了高密东北乡纯净的空气。”他怀念过去的纯高粱,因为他变成了杂交高粱,我们下一代就更杂了。“我被杂交高粱包围着,它们蛇形的叶子缠绕着我的身体,周身循环的深绿色毒素正在毒害我的思想。我在无法摆脱的羁绊中气喘吁吁,为了摆脱这种痛苦,我沉浸在悲伤的深渊中。”正是因为这种羁绊,他才如此向往过去。
如果说莫言的“人类的极端状态和他所向往的、并将永远向往的美”是一种纯粹的美,那么苏童所向往和怀念的则是野蛮生长和绝望生长。
“他经常让我和他一起玩流行的铜钉游戏。我和他重温了铜钉游戏,但是很多游戏的规则已经被我们忘记了,所以最后往往是双方吵架。对于我们这些在香椿标题中长大的人来说,温暖美好的童年在吵闹中结束,一切都很正常。”
是的,香椿街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