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纪念疫情中的余丽华。

余丽华姐姐去世,文坛震动。文艺界的朋友写了很多字纪念她。《世界日报》“华章”版是海外文坛的平台,也要出专版纪念她,请我编辑。看到鲁世清老师在微信群里说余丽华在70年代末率先回大陆了。他当时参与接待,后来又大力推动《见掌》和《见掌》简体版的出版,所以我让他把这封与余丽华的通信记下来,作为这次特刊的主稿。刘姐在生病期间,也写了一些关于余丽华和加拿大文坛的旧事,正好编在一起。

但是报纸的篇幅有限,我只好删减他们的文字。对成熟作家的文章进行瘦身是一件困难而痛苦的事情。一遍一遍的捡字数,看完这一期已经是深夜了。

《纽约时报》称,美国新冠肺炎死亡的患者中,有三分之一是养老院的老人。于丽华姐姐是在养老院被一名感染病毒的护士传染的。确认感染后,她和家人决定停止接受治疗,只吃止痛药。1年5月5日凌晨0: 02在睡梦中安详离世。

她的弟弟从台北发来消息,说余丽华出生于1929,而不是1931,被外界广为流传。然后这位文学前辈就去世了,享年91。这位文学前辈,一生经历了无数挫折,有着美好的人生,是个幸福的女人。她喜欢写作,为了完全的自我实现,她成为20世纪中国最有成就的作家之一——而不是“女作家”。她结过两次婚,每次都是受宠。她一直把这两个男人和他们孩子的关系处理的很好,这是一个完整的情感体验。她爱美,注重着装细节。她选择了在90岁的时候平静而安静地死去,这对于一个完整的形象来说是精致的。

生命总有结束的一天。深夜,余丽华的完美人生结束了,让人感慨良多。

突然想到,如果我感染了这种病毒,被医生告知有生命危险,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会放弃治疗吗?

晴天霹雳,伤心欲绝,然后痛哭流涕?大概不会。命都快没了,还哭什么?眼泪可以把体内的病毒洗出来,但是洗不掉,所以不如快点,好好的开心,把这辈子想做却没有勇气做的事情都过一遍:

喝醉了,通宵赌博,无照驾驶,胡言乱语...再也不用担心任何人任何事。在胸前挂个“将死之人”的牌子,相信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是善良的,我不忍心拒绝一切不合理的,荒谬的,霸道的要求。亲朋好友慈悲为怀,手头的大事难免会放下,日夜陪伴。即使是过去有冤仇的,近日有冤仇的,也要叹口气,冰释前嫌。

有多爽,多浪漫,在电影电视剧里都不厌其烦的演示过,简直惊天动地。

问题是——如果你真的被感染了,在你被傲慢和放纵之后,你一定会死。你不能“战胜疾病”,你不能求“灵丹妙药”,你不能生存。否则,当你堕落的时候,你怎么会有麻烦?出门在外怎么做人?

况且医生家人朋友必然是苦不堪言,软硬兼施,堕落肯定是不允许的。我不得不配合一个又一个阶段的治疗。就算我最后成了金纸,骨头被割了,气都没了,拍张照片挂在门口也比钟馗更能驱邪。其实就跟死人一样,只是我拖着也死不了。如果画不出句号,就会变成省略号。

事实证明,即使是感染世纪病毒这样的事情,最终也不会让双方受益。很难相信你不能鱼与熊掌兼得。

余丽华的才华和运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所以,除了她之外的一切众生,维护自己的健康更重要。长期感冒,长期腰肌劳损,长期消化不良...我在一连串的省略号中努力,默默平淡的活着。红尘中不如意的事每天都存在。与病毒讨价还价相比,学会与所有的忧虑和平相处要容易得多。

在寂静的夜里,我幻想着自己一个人身患绝症,潇洒地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让自己不完美的人生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心里有一种报复和幸灾乐祸的感觉。真的很幼稚很无聊。

——又那么幼稚又无趣,却还活着。

问回归日期|回归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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