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为什么被称为文化骗子?

在网的“文化随笔”上,一位网友,策划植人先生,从古代“文”与“笔”的区分,追溯了余所谓“大文化散文”的由来,很有见地。的确,于的知识匮乏和浮华的学风使他在学术品格上处于艰难的境地。因为他的作品错误实在太多了,除了目前评论家提到的,在学术专著中也随处可见。一路读书,如鲠在喉。但是谈这个好像不太合适。说起来,崇拜余的年轻朋友们都觉得这不过是和他们的余老师闹着玩,是出于嫉妒。从事学术的专业研究者可能会认为这是浪费笔墨,浪费生命。然而,笛子在哪里?它是“戏剧文化学者”余先生的台词,也是一部脍炙人口的学术著作,被他本人和相关媒体誉为高水平之作。在这里,我不妨举一个简单的例子:

本书开篇,余先生就以王国维和胡适为批评对象。他指责90年前的王国维高估了元曲,元曲是中国戏曲史研究的“重心”,却未能赋予昆曲最高的地位。他还批评胡适的“文化进化论”,肯定花布取代了没落的昆曲,使许多现代人“把评剧(京剧)当作中国传统戏曲的代表,把这个概念输给了国际”。因此,于提出,只有昆曲才是“中国传统戏剧的最高范式”,“中国戏剧史上没有其他戏剧可以与之相比”。接下来,于先生将昆曲之所以如此“高大上”,归结为:从来没有一种戏曲能像昆曲一样吸引“上层文化的高度集中投入”,“昆曲是世俗艺术中吸收上层文化最多的一个门类”,直接原因是昆曲作家的文化水平高于元曲作家。他说,“如果把北方杂剧和昆曲的创作团队做一个整体比较,就会发现昆曲创作团队中文化水平高的人要多得多。一般来说,北方杂剧创作队伍中的骨干和代表人物是文人中的中下阶层知识分子,而昆曲创作队伍中的骨干和代表人物是文人中的中上阶层知识分子...元代杂剧作家中有进士、季的极为罕见,而明代仅做官的剧作家就多达28位。”

这28个人的统计准确与否。首先,如果研究中国戏剧史,能否对元杂剧、昆曲、花布(以京剧为代表)进行这样的“比较”,得出戏剧史上孰高孰低的结论?这是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是,是否存在昆曲作家文化水平高于元杂剧作家,从而导致昆曲高于元杂剧的事实?

我认为这是两个伪命题,充分说明了余在认识上的漏洞和思维上的随意性。

首先,元曲和昆曲传奇是一条戏剧河流的中下游。不存在所谓的高低问题,而是一个逐次发展的问题。是否可以因为唐诗作者众多,留下了大量在语言和表达上更贴近我们现代的作品,就认为唐诗高于楚辞,高于汉魏六朝,李白杜甫大于屈原陶渊明左太冲古诗十九首?没有这样的比较方法,根本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判断!文化上,没有前者,就没有后者。没有一两层,我们能建一栋漂亮的“三层楼”吗?即使有莎士比亚这种近代最辉煌的美国好莱坞大片,我们也没有理由嘲笑和贬低简单而崇高的希腊悲剧,更没有理由鄙视欧洲中世纪城镇广场上最简单的通俗戏剧!

第二,剧作家的“文化程度”能否与余的“国学”直接挂钩并划等号?虽然他也说:“科举等级当然不等于文化等级”,但他反复强调昆曲是“上层文化的高浓度介入”,进了中学的秀才是“文化等级高的”,穿布衣的秀才显然是文化等级低的,这就够明白了。这不是典型的势利。这是什么?

唐宋明清以后,隋朝设立科举以来,科举产生了大量人才,但管理国家文官行政系统的主要还是人才。文学的情况要复杂得多,文采绝不可能靠进士考试来检验,尤其是以经学和八股为主考士之后。

李白和杜甫都不是文人出身。辛弃疾率领起义军南下,在南宋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他和那些书生毫无关系,和他结交的所有伟人,如朱、、陆游等。,并没有因为他没有得秀才而尊重和佩服他。姜夔永远是个布衣。“文化”呢?在诗词、长短句、音乐、书法方面绝对一流。林逋、颜(丞相之子)、何祚庥、周邦彦、刘过、、周觅、张炎等诗人和词人,哪一个当过秀才?施耐庵、罗贯中、吴承恩、曹雪芹、金圣叹、洪圣、孔、蒲松龄,这些伟大的文学天才,他们中的学者是谁?文采,平心而论,与是否考中进士关系并不密切,进士中也有文采,尤其是传统的诗歌创作。而那些写长篇小说或者大量短篇小说的人,或者一辈子以文学为职业的人,只有不是学者和官员,才能有更多的时间长期写作;另一方面,正因为你不是一个官员,生活在社会的上下层之间,你才能洞察政治的优劣,民生的疾苦,人情的真伪,你才能看透仕途和官场的黑暗,你才能全心全意地把“讨个说法”作为人生的归宿。

另外,为什么元杂剧作家文人少?元统治者始于朔漠,入主中原后,不重视文化教育,搞民族歧视,对汉人怀有很深的敌意和猜忌,长期拒绝采用科举制度。在当地,不懂汉字和中国文化的蒙古族和色目人是官员,汉族是官员。中国元朝科举的史实表明,虽然元朝在全国范围内的统治只有97年,但蒙古科举的灭亡早于南宋。前晋国70年不举科举,南方40多年不举科举。写杂剧的多是北方文人,最后一段时间是在农民起义的动荡年代。在这样一个漫长而和平的历史时期,没有正规的取士制度。哪里可以请学者去中国的学者?元代第一流的戏剧家,从他今天的剧作来看,哪一个不是学富五车,学经典的?《西厢记》的作者王实甫、关汉卿、郑光祖、白朴、马致远,以及所谓的“关政白马”,无一不是秀才,是偶然的吗?认为元曲的地位和成就不如昆曲,是于的“发现”,这是由作者的“文化水平”意味着文人少这一可笑的理由决定的。然而,这个“发现”是庸俗而荒谬的。这是身兼院长、顾问、学术头衔的余先生的学术无意识启示。

在这方面,余先生远不及古人。古代的有识之士都把科举当作做官的敲门砖。既是政治出路,也是养亲谋生的工具。他和余先生一样,把《进士记》等同于知识文化,在《儒林外史》中用人民的口吻论述戏曲传承。这样的意见真的很少见!

基于以上原因,明代传奇作家、昆曲作家、文人比元代作家多是正常的。因为从建国开始,科举考试一直到清朝都是如期举行的,从来没有像元朝那样长时间废弃。但仍有大量昆曲剧作家与“进士”没有联系。如果其中有28个进士,还是很少的。其中未中进士的剧作家是十倍或二十倍。比如写《浣纱记》的第一位伟大的昆曲剧作家梁晨宇就不是文人,明末清初的戏剧家李渔、李渔也不是。他们是如余所说的“高文化水平”还是“低文化水平”?

统计学显然不能证明这里的论点。说到底,科举背景并不是从事文艺创作的剧作家文化水平的标志。

余先生的学术言论大多是这样的。至于他,他并没有赞扬王国维1912写的划时代之作《宋元戏曲考》,而是肯定了王国维的洞见,认为元杂剧“最具悲剧性,如关汉卿的《元》、纪的《赵氏孤儿》...即使被列入世界大悲剧,也是值得颜色的。不知道王静安的杂剧是在勾栏和剧场上演,而不是先在书房上演吗?相反,昆曲中有相当一部分作品过于高雅,只是案头制作,没有剧场效果。不知道余老师有没有看过?如何评价?

事实上,昆曲作为元代南方剧种之一,后来发展成为一种具有600-700年历史的戏剧。它继承了元杂剧,并对花部其他剧种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不存在谁重要,谁不重要,谁是“最高范式”,谁不是的问题。俞先生的学风向来喜欢自诩天下之始,势必抹杀前人,突出自己,自诩惊人。事实上,自明清以来,昆曲作为一个艺术品种和庞大的艺术遗产,越来越受到重视,无人敢忽视。在余之前和同时期,已有许多关于昆曲各方面的研究著作。我和我一样谦虚,我读过几十本书,包括昆曲发展史、音乐、剧本、戏剧、表演、乐嘉戏班、培训、演员、服饰、碑刻、文物等等。把昆曲作为一种戏剧和历史文化现象进行研究、学习和评论的书籍很多。戏曲史家对昆曲已经足够重视,根本不存在评价低的问题。而余先生执意哗众取宠,发明了所谓的“最高范式”理论,在学术上根本站不住脚。事实上,这只是一种势利的看法。这样一部专门研究昆曲的“专著”,其实除了花里胡哨的写法,根本谈不上什么发现和发明。能给读者的,就是上面这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独到见解”,其价值可想而知!